梁朝伟&金城武：摆渡人重出江湖

Wing Shya 创意总监：Vicson Guevara

　　造型：Grant Pearce 时装编辑：吴睿骐

　　编辑：徐沉沉 采访、撰文：吕彦妮（梁朝伟）、徐沉沉（金城武）文字监制：何瑫

　　各自步入人生新阶段后，梁朝伟和金城武再度并肩，重出江湖。 从《重庆森林》到《摆渡人》，两人4度合作，起始于王家卫， 210余年后，又回归于王家卫。

　　这是不变，亦是变化—— 从文艺电影到商业喜剧， 从踌蹰满志到澹然处之，当大时期被小鲜肉掀起的生猛浪潮冲洗时， 两个支持起1代人光影记忆的男人，选择以1种举重若轻的姿态， 用“喜剧”向世界宣誓自己的另外一面。

　　梁朝伟 开心的人

　　电影《摆渡人》发布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闻”的也不是他的声，而是众人的喝彩尖叫声，接着，梁朝伟1身黑衣白裤出现。

　　是这样的1场发布会，星光耀眼，台下坐着的，都是平日里1贯见多了明星的媒体记者，能让他们这样心甘甘心大声喊出来的人，如今不多了。

　　王家卫、金城武随后顺次登台，他要末在1旁歪着头听，要末双手抱胸，眼睛看向下面，看过来，看过去，看甚么都蛮新鲜蛮欢乐的模样。

　　王家卫说，对梁朝伟，“该夸的都夸完了。”最难是经过《1代宗师》，5年时间啊。他转头看向梁生，“朝伟啊……摆渡人也是1代宗师喔，也见过众生，见过天地。”梁朝伟听着，又是1抹默契的笑意漾上来。

　　让你们半只手

　　演员董成鹏因参演这部电影，第1次和心目中的“偶像”得见并合作，梁朝伟1贯的深邃眼神和过往的角色特质，曾给他留下了“忧郁沉默”的印象。而在《摆渡人》剧组，他见到了另外1个梁朝伟。“很轻松的1个人，很暖，1点儿都不忧郁，会讲笑话。”

　　1场兄弟们1起喝了酒以后打架的戏，前后演了好几遍。“梁朝伟在现场特别敬业，反复地配合辛苦的打戏。或许就是由于这样的敬业精神，才能到达这样的位置吧。”董成鹏回想说。他认为，梁朝伟“就是电影本人”，“他在那里，任何1个镜头或画面里，那个画面就成了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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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嘉佳则说，梁朝伟是这样的1种演员，“你问他要1朵花，他会给你全部春季。”

　　演了这么多年戏，好不好，难不难，梁朝伟都已习惯。

　　这1次《摆渡人》，他演完至今没有看过成片，只是配音的时候看了1点点，觉得“自己成熟了”。而所谓的“成熟”，被他解释成，“技能方面好像又比之前好了1点，再细致1点。”

　　4年前，《1代宗师》演罢，梁朝伟和所有人说，不再要演这样的作品了，要拍就只拍喜剧，黑色喜剧的也没关系，反正是不拍正剧了。“不是辛苦不辛苦的问题，就是不想。就好像有1天你不想吃鱼，也没有甚么特别的意思，反正就不想。”

　　这是近几年突然有的动机。“现实世界已是很沉重的，我们还要用1个这样的角度去看世界吗？现实，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但是看的角度我可以改变，我可以用1个轻松的角度去看，不管那个题材有多沉重。”他希望他人看过自己的喜剧，“跑出电影院后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年轻的时候，他也很喜欢“沉重”的戏码，现在觉得“受不了”，“我是1个很随心的人，心里面要我做甚么我就去做甚么。这几年由于多是你的经验，你在生活里面感遭到1些东西，你会不想再拍那些了……技术上让我做到1个沉重也能够，没问题，但我就是不想。”

　　而这1出喜剧的演出，要他付出比过去更多的努力：讲国语。

　　他过去很少接内地的电影，语言是最大的1道关口。这1次《摆渡人》是由他自己讲出所有国语对白。“不用自己善于的语言去表演，本来就是很痛苦的1件事，无端给表演增加了1个包袱。”他不厌其烦讲授起语言的关隘如何对表演产生阻碍，讲到由于导演张嘉佳1直在调剂剧本，早1天背好了已有的台词，第2天到现场剧本又改了，有委屈和无奈攀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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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这部戏时，梁朝伟常和对手演员说：“我是让你们半只手。”意在讲自己好似只用1只手演戏，另外一只要顾着台词和对白的念法。常常，1场戏演完，他会去问对手：“你觉不觉得我刚刚那个眼神是空洞的？”“由于我在想我下1句要讲甚么。这样表演很痛苦，虽然是很有挑战性，但不好玩，对我来讲。”

　　有人以为既然演了喜剧，就能够开开心心整天无厘头地嬉笑，对梁朝伟来讲，完全不是那样1回事。

　　王家卫在拍摄现场和梁朝伟说，你就把自己的状态调剂到《重庆森林》那时候就行了。他1听便明，结果1不留心居然回去“过”了，1下子跑回到更早，王家卫笑他：“回《鹿鼎记》去了。”梁朝伟给自己圆场：“以为我是神仙哦，我又不会整容，我怎样回到那个时候？”

　　但他又承认，演韦小宝和小鱼儿那阵子，每天确切在片场玩得很开心，1场戏怎样弄，自己想想，就会觉得很可笑。

　　反而是现在，演戏变成每天在解决问题。“到了现场我要投入我自己的岗位，我要想等1下怎样去演，哪里不好，演完1个我在想刚刚有甚么地方要改进。我不像观众，可以坐在那边很开心的，我不是这样的。”

　　让人哭和让人笑，哪个更难？

　　“都难，让人哭还是让人笑，甚么都难。没有容易的事。”梁朝伟这样讲。

　　没有自由，是应当的

　　梁朝伟不记得自己这1辈子看过量少第二天出，他记得的是其余任何1次都没有9月份在乎大利南部小镇看到时那末开心。开心2字他重复了好几遍。

　　那是1个专供夏天度假的小镇，旺季在4到8月。梁朝伟去到时，夏天已过去，大自然原貌保持完好，现代工业文明的触角还没有侵染这里。那阵子梁朝伟习惯每天凌晨5点起床，热身做运动。某1日突发奇想要骑自行车去海边转1转，路上很少见到人，连车都是很久才有1辆。他拍了照片给刘嘉玲看，太太问他，你那末早干嘛？“我说看日出。她问，不危险吗？我说你不知道我练过咏春拳吗？”

　　那1天的日出，看得他又笑又叫。“不觉得看日出很开心吗，好像1个新的开始，我会叫，欧耶～！我会这样的。”他模仿起那天的自己，挥动起两只手臂，顺势把白衬衫的袖口挽到肘部。

　　后来他就日日去看，每天都不1样，“有时候有云，太阳就被挡住；有时候没云，每天都不1样。但是怎样样你都会觉得是好的。固然，每天1样的看1天就行了。有1天看日出兴奋得不得了，有1天看日出就哭，不知道为何就觉得昨天的已不容记住，甚么都无所谓，新的1天开始，好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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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的生活里，可让梁朝伟由衷笑出来的事情近来愈来愈多。国际长途飞机上，没有困意，就打开电影频道，选来选去还是想看《工夫熊猫》，已看了好几遍也不管，重看还是“又笑又哭的”。

　　喜剧，他看了太多。6岁还是7岁的时候，妈妈带他去看人生中第1部喜剧，罗曼· 波兰斯基的《天师捉妖》，讲的是教授带着助手捉吸血鬼的故事，可笑里面有点惊奇，“那个时候我很小，就觉得好紧张，又很可笑。”长大1些，就看许冠文、洪金宝和徐克。喜欢《when harry met sally》，“但那个有1些黄黄的……”接下来就是和周星驰1起去看过的《学警出更》，后来星仔自己拍喜剧，他也都喜欢。

　　他不喜欢卓别林，由于“很惨的，本身就是1个小人物，生活很潦倒，我不觉得可笑。”

　　梁朝伟生活里亦有逗趣1面，“观众历来没有看过而已。玩弄他人也是常常会有的，虽然只对几个很熟的朋友。对方喝醉了，他会用纹身贴剪1个黑色的痣贴在他脸上，1个星期都脱不掉。“我直到现在都是这样的，像小孩1样，我喜欢这样玩。”

　　他说人生过到现在，其实大部份都是开心。有不开心，是小时候。他说自己小时候来自1个破碎的家庭。这让他在年少时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在那个年代香港的小学里，父母离婚其实不常见。他不愿跟同学主动讲话，由于他不想提到家，不想说自己没有爸爸。“大概小学12年级，从我每天晚上听到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那个时候就不开心，除不开心之外还很惧怕，由于不知道产生甚么事情。”

　　可是如果现在有机会回到过去，去和那个孤独得自己在马桶里养金鱼的小男孩说些甚么，梁朝伟又是甚么都不愿意讲的。

　　“我甚么都不会说。他必须要经过这1些的锻炼，不然怎样会变成今天的我？”他又说讲甚么喜剧悲剧的，有甚么好讲，所有东西背后都是悲的，没有甚么好辨别。他只是希望自己演1演，大家笑1笑，会觉得生活照旧有希望就好。“但是你问喜剧后面是否是悲，我就说人生都是悲的。”

　　他爱饮酒，大家都知道，他也历来不控制，随性，“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觉得开心了多喝1点，不开心了少喝1点。”

　　现在只要不开工，他就喜欢钻到大自然里去。“我不喜欢城市，我很怕很多人，我很怕高楼大厦，我喘不过气来。”他喜欢滑雪，“在雪山上面的时候，我看到上面只有小平房，不同色彩的，还有炊烟，我就停下来，雪、天空、山、鸟，好舒服。”

　　如果能够变成大自然中的某1样事物，你会想变成甚么？

　　“没有，还是做人好1点。甚么植物啊，鸟兽啊，我不要，我还是做我比较好。”

　　也曾感遭到束缚，常常有，“由于我是梁朝伟。”但是历来没有不喜欢自己。“不自由甚么的，这个是必须的，你拿到那末多，不用付出1点点吗？这个世界哪有这样的？你要赚钱也要靠努力，你现在变成这样，你必须要付出，没有自由是应当的……我觉得现在已很好了，具有那末多，很好。”

　　金城武 简单的人

　　漫长的等待开始之前，金城武是有预见的。他猜对了。

　　拍《摆渡人》， 2015年7月进组，“去了就说要拍，然后又没拍”。他到剧组来回来去几次，3个月以后，电影开机了。“其实不是1口气跟你讲3个月后开机，会说下个星期可能会有，你来。可是到时间了还是没开，那你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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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场景出现在金城武身上，让当下和过去产生了1些奇妙的堆叠。

　　25年前，他参演自己的第1部电视剧《草地状元》。多年以后对我们回顾起这段经用时，那种等待开工的场景也还记忆犹心——坐4510人的大型巴士，花4小时左右车程，睡1路，方可抵达台南乡下的拍摄场地。“他本来给你通告，然后你从台北坐巴士，坐到嘉义，还是乡下。4个小时。然后到了现场，说你来干嘛。‘不是有吗？’‘啊，改天了，没跟你联系吗？’”

　　觉不觉得两个场景的重合度太高？金城武说那时是不同的辛苦：通讯不发达、又是第1次拍戏，根本没想太多。但这次的等待是有所预感的——它让43岁的演员金城武觉得完全可以理解。由于电影监制是王家卫——那个拍拍停停、1部电影制作8年的王家卫。“所以当他说他必须要这样，我理解。好吧，我们能配合就尽可能配合。”

　　然后就是甚么都做不了的3个月。就是等待。

　　由于本来预计的制作周期是7月拍到9月，剧组准备的衣服都是短袖。后来他们在2℃的上海穿着短袖拍了打戏。而且是那种突然决定要加的、让大家全部崩溃的打戏。

　　这很王家卫。用灵感、不肯定性和严苛的标准建构出自己的影象世界，是属于他的方式。对金城武来讲，这些片断辛苦又难忘，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曾第1次从这样的方式里尝到过表演的快乐滋味，也由此完成了对自己演员身份的肯定；在后来的很长1段时间里，这也是1直让他感到困扰的方式：“1开始很想跟他工作，但是我也很怕，会不会在你的世界重复做1样的事情？”

　　你不用怕我的，我只是很认真

　　金城武上1次在喜剧里的模样，要追溯到20年前朱延平的电影里。在《中国龙》里开着车为看美女而撞树，轮胎滚出来，镜头特写里有他流着鼻血傻笑的脸；《新扎师兄追女仔》，他是假扮成学生的警察，在课堂上睡觉，贴着1双假眼睛逗笑了那时的观众。

　　只不过时间相隔太久，等到观众们习惯了银幕上忧郁深情的他，也就几近没有人再记起那个喜剧演员金城武。

　　“很多人问你为何都不演这些，都演那些。那我回答就不是（这样的），是人家来问你要不要做这个工作。”他说自己其实1直挺喜欢乐剧。私下揣度电影的风潮，觉得大致是：“这几年你看的剧本是这个类型的，可能10年前、105年前开始推算，渐渐地几年换1次。”他也私下玩笑着揣度过是否是道具服装用1次太浪费的原因，大家硬要在1定时期里重复写同1类型的剧本？

　　演员能得到的角色大部份缘由在于行业环境。好在这几年，喜剧碰巧再次遭到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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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然，让金城武接下《摆渡人》这部喜剧的第1个缘由还是王家卫。他从《重庆森林》开始喜欢上电影，从那些在香港扛着机器满街偷拍的夜晚中，王家卫让他看到了电影的好玩；加上张嘉佳的小说也让他心有所动，“我想这两个人，你有甚么理由说不呢？”

　　其实心中盘桓的困扰还在，“会不会在你的世界重复做1样的事情？”王家卫倒不在乎金城武这类耽忧——他觉得1定会不1样的。

　　这次确切不同以往。王家卫的世界里没有剧本。这让那时刚刚21岁的金城武反而觉得：“给我甚么都可以，很容易。那就做吧，反正其实都不知道他在干嘛。”

　　而《摆渡人》是以1个故事为蓝本的——虽因担心对他的角色理解产生影响，开拍前就已被特地吩咐了小说不要多看。但金城武还是在开机前到酒吧里混来混去，企图找找管春的状态；也还是会要求看1下剧本，“可是你知道这1句是空话，看不看也没甚么用；你也知道他的做事方式，其实你也是很喜欢那个做事方式。所以就是只能到现场开机做做看。”

　　但毕竟这次有剧本在，现场想出的方向，常常可以看到王家卫和张嘉佳1起讨论。有时两人想下面的那1段，笑到流眼泪了才叫金城武来讲给他听。以后才是“我们试试看这个怎样样？”作为1个特别叫真的演员，金城武想到甚么也会先去问两人的意见，“你觉得管春这模样OK吗？”

　　在演员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年，金城武已不复此前的懵懂。现在，表演前，他需要先说服自己，让角色的每一个行动都是成立的。

　　这样的认真程度，以致于让张嘉佳在电影发布会上还心有余悸地说：“这么多演员里面我最怕的就是他。他每天瞪着眼睛问为何，为何要这样。直到有1天自己跑过来跟我讲，说你不用怕我的，我只是很认真。”

　　现场想到的东西更有灵魂

　　“不知道从甚么时候开始，在每个东西上面都有个日子，秋刀鱼会过期，肉酱也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甚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情感连结1旦产生，1段经典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勾起观众脑海中那个经典的金城武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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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年，金城武被王家卫钦点出演《重庆森林》，时逢他签约福隆经纪公司的第4个年头。在这之前，他1直忙于写歌出唱片，当时才只拍过1部电影、刚刚涉足影坛。这是为他打开新世界大门的1次转折——这部每天对着1张纸条构思台词，在不可预知的状态中创造的作品，也正是第1次让金城武由于表演感到快乐的作品。

　　而《重庆森林》和其后再度与王家卫合作的《腐化天使》正是往后让金城武在日本建立知名度的成名作。乃至于时至本日，关于金城武，吃凤梨罐头的何志武还是观众最容易联想到的电影画面之1。

　　终究，从《重庆森林》开始，由《伤城》到《赤壁》，直至《摆渡人》开拍，编号223和编号663行将完成电影中的第4度重逢。但是223和663在成绩他们的影片中并没有交集。以致于金城武谈及与梁朝伟的合作时，深入的印象首先源于《赤壁》的拍摄：那时片中角色要粘胡子，脸部表情不能动作太大。梁朝伟却常常在他胡子粘好以后走过来，然后讲1个笑话。“然后我就笑，‘哎呀，你不要跟我讲笑话！’他是故意叫你笑的，让你胡子粘不住。”

　　从此在金城武的印象中，梁朝伟的笑话总是很逗——他不知道自己的笑点是高或低，不过每次准是憋不住笑。

　　好在这场重逢里两人交集紧密很多，剧组里王家卫式不可预知的创造性也再度得以保存。

　　现场依然可以为了突然的灵光乍现而花3个小时写1章“爱饼才会赢”：1场本来设定是买饼就送礼物的戏，拍了几条大家觉得没有感觉。现场讨论以后，这场戏改成了有人伴舞、吹着喇叭出来，由恰好在候场的金城武在里边开唱爱拼才会赢——这就很有感觉。

　　再后来，又从爱拼才会赢延伸演变成“爱饼才会赢”。好在剧组的1大特点就是有1个非常利害的道具组，乃至让金城武怀疑有小叮当在里面，所以才能甚么都有——比如在这类时候，就轮到道具组马上根据新的创意画道具，演员继续吃火锅——等到画完再拍1次。

　　为这样的进程花掉了大把时间，但也收获了很多创意。难吗？其实很难。但是“常常现场想到的东西会更有灵魂。”

　　我就是那末简单

　　采访被安排在北京深秋难得的晴天里进行。酒店房间里的百页窗半开着，金城武走进来的时候步调欢快。坐在逆光的方向，奶黄色的连帽卫衣拉链被拉严到尽头，条形的光晕把他围拢成1个高大的剪影。他说起话来兴趣盎然，说到“爱饼才会赢”那1段的时候肢体语言丰富。这1天，他心情不错。

　　“专注地沉醉在同1件事里这么久，怎样让自己依然保有好奇心？你会有这个困扰吗？”

　　其实他也会困扰的。这个问题，金城武的答案是“那就尽可能少做了”。但是行至本日，哪怕很有兴趣的机会他也会明确知道自己不会全部都开心，“但最少有那1部份是你很有兴趣的，只能凭那个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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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希望做1件事情能乐在其中，比如拍戏的时候完全享受把角色弄假成真的进程，“其他的我也管不了，其实我也不想去做。但是我觉得重点是这个好好玩，其他能怎样样去配合就去做。就好像1部电影不是1个人在做，还有其他演员、还有其他的桥段，你不满意吗？有时候可能会不满意，但是也不能怎样样，只能自己把自己的作业做好。”

　　这几年来，他也以演员的身份对电影环境的变化有所觉察：剧本有很大变化，跟电影人聊天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变化很大：“王家卫又是导演，又是剪辑，又是老板，他是很多元的。他会给我们的概念说现在的市场是怎样样的，内容的方向跟之前有怎样样的不1样，他们现在开始可能要多想一想甚么方面。他们必须要去知道这个变化，你会看到原来大家都随着这个市场开始转变。”

　　从《摆渡人》这部电影，他也能直观看到王家卫身上的变化：从1开始的完全不要参与，希望把这个机会给年轻人，给张嘉佳，或给1些新生代的演员们；到后面他自己也忍不住参与进来，由于乐在其中。“这是由于市场变化吗？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会觉得不可以只是他的那1套方式。”

　　金城武说自己很懒，面对全部行业的转变或流行的东西他并没有参与其中的感觉。

　　“没有甚么之前或未来的自己。我就是那末简单，有戏找我，有兴趣就去演。我觉得我只有1个任务，把那个人演出来。”喜剧也好，悲剧也好。

　　摄影：Wing Shya 创意总监：Vicson Guevara 造型：Grant Pearce 时装编辑：吴睿骐 编辑：徐沉沉 采访、撰文：吕彦妮（梁朝伟）、徐沉沉（金城武）文字监制：何瑫 化装：Candy（梁朝伟）、Man, Yun Ling（金城武）发型：George Wong@headquarters salon（梁朝伟）、Matt Chau（金城武）制片：Alice Tse 兼顾：于昊楠 时装助理：Marc Ma、吴卓欣 摄影助理：Samuel Fung 场地提供：北京柏悦酒店，悦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