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专访金马影帝范伟：喜剧是喜剧，段子是段子

范伟

凤凰网文娱讯 《不成问题的问题》是中国文坛大师老舍先生于1943年发表的1篇短篇小说，描述的战时重庆近郊1个小农场产生的1些“小事”。本片于29届东京电影节上斩获了最好艺术贡献奖。范伟在片中饰演男主角丁务源，讲1个油滑老道的社会混子演绎的入木3分。惋惜本届电影节主比赛单元强手林立，虽然范伟遗憾地与最好男演员奖项失之交臂，但是他在本片中的出色表现还是得到了广泛的好评和称赞。

凤凰网文娱在东京专访到了范伟老师。

凤凰网文娱：范伟老师您好。请问1下您是通过怎样的契机参与到《不成问题的问题》这1作品的制作中来的？

范伟：梅峰老师通过经纪人联系到我后把剧本给了我。看完以后我觉得剧本非常不错，因而就和梅峰老师交换了1下以后，我觉得我们的审美方向上是1致的，因此就这样定了下来。当时其实还有别的片子，我就拜托那边往后挪了，（把时间）给了这个片子。

凤凰网文娱：老舍先生在原著《不成问题的问题中》中已把丁务源（片中由范伟饰演）已描述得非常详细，观影进程中能感觉的范伟老师在此基础上又给了很多新的诠释，使得角色更加饱满生动，同时又给人以“拽着劲”的感觉。想请问1下您在创作进程中的灵感来源。

范伟：像你所说的这类“拽着”的感觉，其实我之前也有几部作品是这样风格的。像之前拍的《看车人的7月》《耳大有福》《芳香之旅》等，比这次片子里的表现要更加的搂着，拽着。我之前和导演聊过，这个角色本身已很丰富，很复杂了，剧本里提供的这个人物的弯弯绕绕的部份太多了，如果我们再不去通过拽着的方式去控制他，那末这个角色的表达可能就会过于外化了，使得角色塑造流于表面，这样全部作品的厚重感就不够了。我就想让这个人物控制1点。像你提到的1些细节上表现，是做的比较有“设计感”的。我和导演探讨过这个人物，其实在全部（影片的）进程中，除他单唯一个人吸烟的时候，和和寿生（剧中人物）在1起的时候，剩下大部份的时间是在到处真实地“演戏”。我特别感谢导演最后加了1段戏，就是在影片最开头，面对镜子说“3太太，农场的肥鸡肥鸭都给您准备好了”，很仪式的说明“丁务源的戏开始了”——他在他人眼前1直都是表演另外1个人。在这句话说完了以后，他又有1个小叹息，这个小叹息才是他的真实。所以我就觉得不管丁务源骨子里是甚么样的人，最少他在努力表演1个情商很高的，非常厚道的，对待所有人都非常宽容的1个人。我觉得，只要认准了这样1个基调，就可以在演绎作品的进程中掌控好这个力度和方向吧。

凤凰网文娱：开篇这段戏确切使人印象很深，是甚么时候决定拍这场戏的。

范伟：我们是在全部作品都快拍完的时候拍的那场戏。由于那时候导演说，开篇的地方需要1个比较特别的表现，我们好好想一想怎样来实现它。他给了我这个任务以后我就去想应当怎样来做。我们原来剧本里面的丁务源就是这样1个干干净净，把自己打扮的1丝不苟的人，导演也提到过希望在最前面有这样1个镜头，把他该带的那些东西包括怀表啊装潢啊，都做1个整理，这样1个出场。我是斟酌到，在戏中他马上是要去见老板的3太太的，这个3太太又是对他的人生来讲相当重要的人物，能不能办成事情全靠3太太的高兴与否。所以能不能在开篇的这场戏里有1些他粉饰1下行将要见3太太的紧张情绪的内容，导演当时非常同意我的建议，就把这场戏往这个方向拍了。

凤凰网文娱：具体到这场戏的拍摄有甚么细节可以流露么，由于是原作以外的内容。

范伟：其实在拍摄的时候我们最初还有好几种方案。其中1种是“3太太……”如何如何说辞以后，然后兴高采烈的就走了。我们现在的这个拍法当时也只是方案之1，就是说完那些问候的词以后，叹了口气。我觉得为了让这个人物显得更加丰富，面更多1些，还是这类拍法比较好。后来导演果然也选择了这个版本的表演。

凤凰网文娱：在本作中您和秦妙斋的扮演者张超有很多对手戏。这部戏和他之前的戏路都不太1样，在本作中他的诠释是比较夸大，和丁务源的感觉反差比较大。不知道在合作的时候您有怎样的感受，是不是有困难。

范伟：和张超在本片中合作的第1场戏是秦妙斋刚来到农场，指责丁务源房间里的画很土的那里。刚开始他的表演会比现在显现的更夸大1些，后来主要是导演会去跟他谈1下。导演认为他的这个“形”本身是可以的，如果再去夸大的表现的话就不对了。张超本身是非常聪明，刚开始1上场还有些夸大，然后很快的就在自己去找这个角色，以后就越找感觉越对了。我也是觉得，首先他的感觉对，你知道他是那个角色，有1点点夸大但是不讨厌。说实话，真实的感受是第1场戏的时候确切，有1点生，有1点困难。由于我们第1场合作的戏本身就很复杂，有很多的调度，走位，结果显现出来很舒服但是拍摄的时候，我们拍了整整1天。我们这个戏里常常有这类，1个镜头1场戏，但是要磨合1整天。在磨合的进程中渐渐的，他也在找这个角色的感觉，所以虽然开头有点生，但是后面就愈来愈好了。特别是到最后我们有1场戏，丁务源从外面很落魄地回来，说自己掉江里漂了很久。然后吸烟，和秦妙斋（张超饰）谈话，那场戏很多部份都是即兴表演的。我觉得张超聪明就是在这，他把我戏的节奏会比较好，他找到了秦妙斋的角色，就对了。

凤凰网文娱：原作里没有这个情节而片中说他掉江里了，但是感觉有些奥妙。他真的掉江里了么。

范伟：我和导演商量说，我们这个丁务源是否是真掉江里了，说清楚就太有指向性了。如果说真的掉江里了的话，这个就显得太不像丁务源了；如果说他没有（掉到江里），但是设了个套，说自己掉了，那就又显得这个角色太外化了。所以我们就把这个判断最后留给观众，但是1定留给观众足够的“破案”线索去判断。所以设计丁务源台词的时候就能够留了很多漏洞在他自己的陈说中。观众在看的时候有可能会滑过去，比如丁务源说自己过江的时候睡着了所以掉江里，这就是漏洞，这时候候张超（剧中扮演秦妙斋）就很巧的接了1句：那船家也睡着了？——因而丁务源就小为难了1下说，啊可能吧。这里就是奇妙的埋给观众线索。包括以后秦妙斋给丁务源点烟那里，丁以为秦要给他点，结果秦先给自己点上了。这里两个人之间那种奥妙的关系和心态，表现得就特别对。导演和我把这些戏给了张超以后，他能非常好的反馈回来，接回来，我觉得这个就非常得好。

凤凰网文娱：对点烟那个段落的那种奥妙的关系，放映的时候很多不同国家的观众都有体会到这个笑点并且笑出声。我觉得包括在本作当中的表现，您1直以来都可以算得上是“喜剧”的表演。很多“喜剧”是可以超出文化背景的，现在国内有很多打着喜剧旗号的作品实际上就是1些靠“语言段子”积累起来的“段子剧”，这类作品常常比较局限于特定的背景。对这类“喜剧”和表演方式您有怎样的看法。

范伟：我觉得你给的这个定位特别好，“段子”就是“段子”，喜剧电影就是喜剧电影。“段子”本身是靠语言，靠1些小噱头，特别片断的1些东西来弄笑。而喜剧——如果说把我们的这个片子定位为喜剧，或哪怕只是有喜剧元素的电影来看，剧本结构中的设计的幽默元素，人物设计中的幽默元素，包括丁务源，包括尤大兴，老舍先生最初在设计这些角色的时候本身就从整体上铺垫了喜剧的东西在里面，是整体的，非片断化的，不是1两句就说清楚的。我觉得1个好的喜剧是离不开整体故事结构，离不开人物性情设计这些，缺1不可的。而段子呢，可能就是玩语言，就是那末1两句话比较逗1些，像讲了个小笑话。喜剧不是这样的。从我个人来讲，我还是比较喜欢那种1本正经的喜剧人物。像丁务源这样的角色，像之前说的，我们还是在“拽着”演，在这类情况下演出喜剧效果，就是觉得，怎样说呢，个人感觉比较高级1点。就像吃饭1样，可能很多会喜欢吃口味比较重的菜，从我个人来讲，可能会比较偏向于，口味比较奥妙1点，需要仔细品味的东西，这样会比较成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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