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有双粗糙厚实的手

　　岁月，终将带走母亲，而母爱却暖我1生1世。

　　题记

　　我熟习母亲的那双手，1如熟习她的面貌，她的气味。

　　上世纪910年代中期的1天，我与妻子和女儿去到父母的住所。那天是农历尾月初5，母亲的生日。进家门后，父母把我们当客人接待，又是沏茶，又是端出点心、水果，不让我们插足饭局的事。

　　午餐后，妻子和女儿上街去了，父亲和我的兄弟姊妹在里屋聊家常。我洗涮碗筷后，想单独陪陪母亲。闲不住的母亲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我与她坐在厅堂的3人沙发上。我移动身子，成心紧挨着她。那天虽然是母亲的生日，我的内心却有1丝伤感曾年轻的母亲已年老苍老了！当我的眼光从母亲的白发移向她的双手时，眼睛已湿润。我把母亲的1只手放在我的手心上，抚摸着它，打量着它。由于几10年如1日地做家务活儿，母亲的手已很粗糙厚实；加上时值数9严冬，她每天做事要接触冷水，手已红肿皲裂。母亲仿佛心有灵犀，晓得我的肢体语言，她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的，她知道这是儿子用心在疼她，在向她表达爱的诉说。而我的眼泪却夺眶而出......

　　母亲的祖籍是4川富顺县。母亲的张氏家族，自清代以来就是富顺的知名望族，族系庞大，枝繁叶茂，历史上进士、举人和各界名人辈出（1），至今宗亲遍及国内海外，其中不乏学者、教授。1949年建国前，母亲所在家庭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有相当的田土租与他人耕种。她于1949年毕业于富顺培村女子中学，学历高中。在当时，有大学或高中学历的人可谓寥若星斗。

　　1950年12月5日，母亲只身1人由富顺赵化镇乘船去泸州谋求职业，经过考试，被泸州川南花纱布公司录取。由于母亲学历高，又有较强的工作能力，不久就被调入泸州专区机关，任秘书职务。那时，母亲风华正茂，1.68米的个头，1双手白净，手指苗条。母亲的手，能写出英俊飘逸的毛笔字和舒展流利的钢笔字；母亲的手，还能纯熟地应用钢板、钢针笔、3角板和蜡纸刻写出漂亮的钢板字。这钢板字是仿宋体。在上世纪510年代，即便是现在已被激光打印机等所取代而进入收藏品行列的铅印打字机也10分罕见，政府机关上报的材料和下发的文件，通常是钢板字的油印件。母亲说，她当年在泸州专区机关任秘书，常常熬夜，起草并刻写了大量文字材料。

　　母亲1生养育了4个儿女。我们几个兄弟姊妹相继诞生在上世纪5、610年代。那时，父母的工资收入低，生活物质匮乏，大人小孩每一年只能添置1套棉制品衣裤，穿破了是需要缝补的。而母亲是外公外婆最小的第8个孩子，加上又生长在庭院深阔、富足殷实、保母服侍的家庭里，说年少时的母亲是家里的金枝玉叶也的确不为过。但时期的变迁、生活的艰苦及养育儿女的艰辛，却让母亲本来善于执笔的手学会了做针线活，学会了去做繁琐的没完没了的家务。儿时，我常常夜晚醒来，看见白天既工作又为家人做饭的母亲还在灯光下为1家老小缝补衣裤。而到了星期天，母亲就更忙了，既要做家里的卫生，还要大盆小盆地洗涤衣物等。那时，尚年幼的我和弟妹们1点也帮不上母亲。

　　在家庭收入低、生活拮据的年代，父母从不过生日，他们节衣缩食，却没有忘记儿女的生日。在每一个儿女生日的那天早上，母亲总会把1个在米锅里煮熟的、热络络的鸡蛋塞到儿女们的手里。这事虽然已过去几10年，但我的手心仍能感觉到那枚生日鸡蛋的余温，那是母亲给予的永久不会泯灭的爱的温暖。

　　2004年冬季的1天，我去看望同住在1个县城的父母。门没有掩上，我径直走进屋里。只有母亲1人在家，她正在阳台上洗衣物床被，见到回家的我她很高兴，就放下手中的活儿给我拿水果吃。看见母亲红肿皲裂的手，我感到心疼，就对她说：妈，冬季做洗衣洗菜1类的事，您就戴上朔料手套吧！您看您的手冻裂很多利害。母亲说，她不习惯戴上手套做事，觉得那样不方便。母亲用的是半自动洗衣机，反复清洗甩干需要人来操作，很费力的。在我接着帮母亲洗衣被的进程中，母亲对我说：我在把衣被往甩干桶里放时，已感到有些费劲了。是啊，1向结实健康的母亲，毕竟已75岁的高龄了！我当时对母亲这句话没有在乎；但数月后我才觉悟，母亲在说这句话时，已身患很重的病了。我便对她说：妈，以后您就别洗衣被了，您只告知我，就让我来做吧！

　　在这以后，历来没打过针、输过液，也难得吃药的母亲经常出现干咳症状，医生当感冒治疗，时而病情好些，却不能康复。到了2005年春末，母亲仍不时干咳，进食极少，身体日渐衰弱，去医院做胸透，确诊母亲罹患肺癌，已进入晚期。

　　母亲是2005年7月1日傍晚在家谢世的。当时，窗外的落霞残暴非常，映照着母亲刚落下的生命幕帘。在与家人用热水为骨瘦如豺的母亲擦拭身子，仔细地给她穿好寿衣后，我的眼光又1次落在母亲那双粗糙的手上。我迎上前，俯下身去亲吻它，抚摸它，1任洒落的泪水去润泽它......

　　2011.5.7于4川成都

　　注：

　　（1）进士，是指中国古代科举考试及第者的称谓。通俗地说，就是依照中国古代科举制度，通过了中央政府即朝廷的考试者，称为进士。

　　中国科举制度是中国历史上考试提拔官员的1种基本制度。他渊源于汉代，开创于隋朝，确立于唐代，完备于宋代，昌盛于明、清两朝，废除于清代末年。根据史书记载，进士科的设立，从隋朝大业元年（605）算起到光绪3101年（1905）正式废除，整整延续了1300周年。

　　中国科举制度的产生是历史的必定和1大进步，它所1直坚持的是自由报名、公然考试、同等竞争、择优取仕的原则，给广大中小地主和平民百姓通过科举的阶梯而入仕以登上历史的政治舞台，提供了1个公平竞争的平台、机会和条件。因此说，科举制度是中国历史上，也是世界历史上最具首创性和同等性的官吏人材提拔制度。

　　在漫长的1300年的科举考试中，曾产生出700多名状元、近11万名进士、数百万名举人，至于秀才就更不计其数了。在中国历史上，善于治国安邦的名臣、名相，有杰出贡献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艺术家、科学家、外交家、军事家等大都出自状元、进士和举人当中。

　　举人是参加全省范围的科举考试（乡试）及格后所获得的资历。唐朝宋朝时称获得进士考试资历的人为举人，明朝清朝时则称乡试及格的人为举人。旧时，习惯上称举人为老爷。

　　秀才是1种身份；举人有当官的资历，但不1定能当官；进士是全国统1分配的官员，其中的状元、探花、榜眼就留在皇上身旁当官了。

　　亲情有时如岁月，就在我脑海里划过。

　　但，有机缘要我体味儿真情，还是在我这不惑的岁月。真的感受了，谁能说晚呢！

　　51节，我回家伴妈妈。

　　妈妈先是高兴并满足我带来的吃喝，然后就张罗着亲身去做。

　　坐在小凳子上，往灶膛续柴为我做饭的，是我的妈妈；1脸的期待和盼望我如期归来的，是我的妈妈；逾期未归，焦灼不安地牵挂、责备和抱怨的，是我的妈妈；独立自尊，刚强勤劳不想做儿女拖累的，是我的妈妈；仁慈、慈悲没有分别地布施与人的，是我的妈妈；怀着虔诚、畏敬心入定诵经的，也是我的妈妈。

　　入夜，我伴着妈妈，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抚着妈妈的脸庞和鼻子，我感觉妈妈的身体缩小了，我长大了。我可以围绕妈妈了，可妈妈的心在无时不刻地包围着我。

　　妈妈的白发日渐增多。因而，她渴望满头都是白发。说，如果是那样，看起来干净。妈妈本来就是干净的。她的手1旦掠过，所有的物品立马各就各位，都是最为恰到好处的规整起来，1切都是变得洁净而有序。不自觉地我就想到了妙手回春。这点如果在母亲眼前对照，令我永久汗颜，甘拜下风，虽然我有不服气的习惯。

　　在这之前，我1直私下里认为，妈妈是个晓得统筹，但不站在我的立场上思惟的大爱的妈妈，后来我发现是我错了。穷富有个家，百岁有个妈。有了家，有了妈，我心舒服，我心安稳，我心服贴。心灵、精神和情感也和我1同回家了，在烦躁、缭乱的凡尘里，得到了修整和憩息。1切的1切，都暂且折叠起来，搁置起来，平整地寄存起来，心灵来次回归吧！真好，有妈妈真好。

　　走在故乡的街上，感觉路面很宽，因而心也渐宽；天高远，因而心也高远起来。户外，风雨不停地拍打着窗棂，后背牢牢贴着在土炕上，由于在妈妈身旁，所以安全、温暖也服贴。

　　儿子小的时候，磨奶奶。我打比方，说奶奶就是橡皮，如果你用的多了，磨的狠了，消耗就大，渐渐就小了，没了，所以该节省着用奶奶。那是哄骗孩提的儿子，他早就会自嘲幼稚了。可我真的感觉着，亲情如灯。特别是母爱。

　　亲情如灯，时刻的点燃着，照亮着我，温暖着我。让我在无常的生活中，经常感觉有颗执着而平常心，贯穿到底，无声无息，无怨无悔，在平凡中无数次地重复着简单而又深沉的爱。因而妈妈的爱，在平凡中无需任何武装地伟大起来。

　　我祈祷母爱之灯，永久生生不熄，同时我也耽忧年老的妈妈，如行将耗尽的灯油，摇摇摆曳，光亮如豆。这类矛盾的心里，让我对妈妈的爱，变得谨慎翼翼。

　　愿亲情之灯长明。

　　兼致梦里花开、木易呆2君。

　　我的老家（湖北省公安县）人把台历叫做日历，早些时，1年到头，花1元钱买1本把它挂在家里显眼的地方，所以有些人家又把它称作挂历。每天早起，这个家庭确当家人就在挂历前站定，口里兴许会嘟哝1句甚么，然后将它撕去1页。1年365天，就这样撕去，了无痕迹，因之，有人还把它叫做扯历扯去1张日历。如果家中有人是队里、大队里的1个干部，常常还会在扯历上，简单的记些队上明天要做的事情，这样，这类印有主席语录、日期、周期的叫做扯历的小物件还真的派上了用处。

　　而台历，大约是有些地位的家庭里的叫法。望文生义，这位美其名曰台历的先生应当是放在写字台上的摆设，故有其名。后来，我有幸去过1户这样的有台历的人家，看到它的尊容及排座，果然如此。那台历先生虽也印有日期之类，却还留有大片的空白。因而在某年年底，我拘束的向这户人家乞回那本台历，在它的空白处逐日抄写1首我自认为读懂了的唐诗，或甚么家的话语在上面。1年以后，被台历的原主人发现，他给了我5元钱，重又买回了本来属于他的台历。当时（1974年），我用2.5元去学校交了学费，另外2.5元上缴国库，很得父亲的嘉许。至今想来，照旧如初恋1般。

　　斗转星移，我也用上了台历，心里却开始惶惑起来：1年年，1月月，1每天，台历在我手里翻过去就翻过去了，了无印痕。偶尔，枯坐在写字台前，望着台历上大片大片的空白发愣。窗外，有鸟啁啾，有蜂奋飞，有冷雨敲窗，更有他人匆草的脚步......而我的台历上终究空白着。时而惶恐的想：即使弄些墨汁涂鸦其上也好，可不知甚么缘由，就那末1直让它空白着，至今照旧处女地1块。

　　光阴似箭，我的台历换了1本又1本，空白处大都空白，更有趣味的是，我连枯坐在它眼前发愣的偶尔也没有了。台历在我未知成天忙些甚么的匆匆里，空白得让人心里起毛、发慌、发憷，乃至战栗。我面对我的台历，我的照旧的处女地，1点儿初恋的滋味也寻觅不到了。而每于此刻，我就想起老家人把日历叫做扯历的俚称，1个新词便从我的牙缝里跳出来扯蛋！

　　曾溯源，我自小好像就是没有奥斯托洛夫斯基的理想的人，在台历上写唐诗宋词那完全是出于本能，是孩提时期于无写处的自发行动，得到父亲的嘉许纯属谬奖，大约可以归档于无意插柳，匪夷所获的节外生枝，终究致使人生近50年空白乃势所必定。羞看人生前50，怕思会当击水3千里，最后只落得白了少年头。

　　孔子510知天命而始学易，这，重新点燃了我的星星之火。我急忙把刚刚学会的QQ个人资料进行了1番修改，将过去空白的510年删刈而去，如此，我1下子就年轻许多了，由1个小老头倏忽之间变成祖国的花朵两岁的儿童了。再来重温我的新台历，1页页重头再来，虽然1页页写满盘跚，1页页画上坎壈，1页页蘸点儿泪水，却也1页页迎着晨曦。不再扯历，不再扯蛋了。

　　梦里花开、木易呆2君，在你们生日欢乐，亲友热烈祝颂之时，我却给你们送上这些不3不4的个人恩怨，1定太煞风景了吧，诚望2君捐弃所嫌，砥砺互勉吧。